说好暴富，你却让我输掉底裤 李默感觉自己是天选之子。 当他将工作三年攒下的五万块钱，加上从五个借贷APP里凑出来的五万，一共十万块，全部换成“火星币”的那一刻，他连在海边买哪套别墅都想好了。 “家人们，财富自由的船票就在手里！拿稳了！”“火星引路人”在群里激情呐喊，后面跟着一串“已加仓”、“跟着老师冲”的刷屏。 李默深吸一口气，点击了“确认买入”。窗外是城中村杂乱的天线，但他眼里只有未来阳台外的无敌海景。 然后，那个普通的周二早晨，闹钟还没响，他被连续不断的手机提示音吵醒。 不是利好推送，是借贷平台的还款提醒。 他懵懂地打开交易软件。 一片死寂。不是绿，也不是红，是零。代表“火星币”价格的那条线，像断了气的心电图，直挺挺地躺在底部。他反复刷新，App提示网络错误。再点开微信，那个置顶的“火星币财富自由群”显示“你已被移出群聊”，“火星引路人”的名字变成了一片空白。 十万块。他过去和未来的所有指望，变成了一串毫无意义的、归零的数字。 催债电话很快就像索命一样响起。他不敢告诉父母，尝试找新工作，但那点薪水对于债务是杯水车薪。最后，他在网上看到了那个招聘：“养猪场，清理猪粪，日结，包吃住。” 第一次走进猪舍，那股混合着发酵饲料和浓烈粪便的气味，像一堵墙把他拍在原地。他扶着一根水泥柱子，吐得撕心裂肺。带他的老张，递过来一个厚厚的口罩和一瓶水，闷声说：“习惯就好。” 他的工作是用高压水枪和刮板，清理自动化设备照顾不到的角落。黏稠、温热的排泄物在水流冲击下四处飞溅，即使穿着胶皮裤，也根本无法完全阻挡。他每天就在这恶臭和蝇群中，机械地重复着冲刷、刮铲的动作，边干活边干呕成了常态。 休息时，他瘫坐在仓库角落的饲料袋上，拿出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。不知谁又把他拉进了一个新群——“月球币：下一站，星辰大海！” 群里，“星际船长”正在用语音布道，语调比“火星引路人”还要激昂：“家人们！上次的失败是为了筛选出真正的战士！月球币，技术更强，背景更硬！拿住筹码，就是拿住下一个十年！” 李默看着屏幕上沸腾的“梭哈”、“起飞”，再低头看看自己胶鞋上沾着的、黄绿色的粪渣。 他想笑，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撇。 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，滴落在碎裂的屏幕上，模糊了“星际船长”那张意气风发的头像。 他抬起胳膊，用那散发着浓烈猪粪味的袖口，狠狠地抹了一把脸。 周围，是几千头猪满足的哼唧声，和工友老张靠在墙上打盹发出的轻微鼾声。 没有人知道，这个浑身污秽的年轻人，刚刚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，又破产了一次。 其实，我们都是李默。怀揣梦想押注未来，却在现实的猪舍里清醒。那些破碎的承诺，成了我们成长的印记。擦干泪，明天的路还要更踏实地走下去。 李默，加油！！！！